是誰放火燒了帝國議會?
陰謀論往往圍繞著政治上出人意料的激烈事件發展,例如一國元首暴斃、政府高官被暗殺、建築物或人群遭炸彈攻擊,因為一般人想為這些看似隨機發生的類似事件找出背後原因。對許多人來說,如果這種事被歸因於偶然、意外,或是某個精神有問題的個人神智不清,這樣的解釋實在太簡單而令人無法置信。不管現實證據證明了什麼,如此嚴重的暴行怎麼可能不是出於集體所為?怎麼可能沒有一個長期的精密計畫?一九六三年美國總統甘迺迪在達拉斯遇刺身亡,二○○一年紐約世貿中心雙塔被毀,這兩件事大概是我們當代孕育出最多陰謀論的溫床,而它們如今被拿來重提時,又繼續衍生出更為天花亂墜的假說與偽解釋。各方陰謀論者與反對者吵得不可開交,不同理論的支持者恨不得把證據堆得如山高,其詳密與複雜程度令人嘆為觀止,常搞得外行人雲裡霧裡不知從何看清。
霍夫施塔特在他那篇著名的文章裡替這類說法驗明正身,說這種架空歷史就是偏執妄想的產物,源遠流長。一九三三年,正當德國開始經歷從威瑪共和國轉變為第三帝國的過程,首都柏林發生了另一件重大且完全無法預測的暴力事件。此時希特勒剛被任命為帝國總理,統御著主要由保守派組成的聯合政府,但他尚未擁有獨裁權力,且他此時正處於普選前的造勢活動期間。前一次選舉是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德國共產黨共贏得了帝國議會中的一百個席位;他們是納粹黨最頑強的敵手,而納粹早已開始著手對付他們。共產主義在德國是很有勢力的群眾運動,但到了一九三三年二月中旬,德國共產黨卻被迫關閉柏林中央黨部,依照規定他們只能使用帝國議會大樓的委員會議室來開會,以組織選舉造勢活動。一九三三年二月二十七日,距離選舉日不到一星期,共產黨帝國議會黨團領導人托格勒參加完這樣一場會議後,於晚間將近八點四十分離開議會大樓,和他一起走的還有另一名議員與黨團祕書芮姆女士。托格勒性格幽默風趣,在帝國議會裡人緣頗佳,他離開時將鑰匙交給門房紹爾茲,兩人還寒暄了一陣。日間值勤的門房此時已巡視完畢,他在大約八點半的時候看過議會會場,一切正常。夜班門房溫德特來上班時與議會信差奧圖講了幾句話,然後奧圖提著燈籠走過昏暗走廊,把議員信箱裡的信取走,最後他大約在八點四十五分離開那籠罩在黑暗中的走廊與階梯。奧圖與溫德特都沒有在議會會場或是響著回音的長廊裡發現任何可疑情況。
九點零三分,一名年輕的神學學生佛呂特結束他在普魯士國立圖書館又一天的工作,回家路上從這座巨大石造建築那高聳的側面經過。他聽見建築物前方傳來玻璃破碎聲,原本他不以為意,但響聲持續不絕,他這才警覺到是有人有條理地在破壞某扇窗。他繞過去看發生了什麼事,看見一個黑影拿著燃燒的火炬爬進正門旁邊窗子。佛呂特每天走這條經過議會大樓的路,知道有個警察駐紮在附近,此刻他覺得事情不對,便趕忙去報警。報完警他就回家去,覺得自己算是善盡公民義務。接案者是布韋特警官,他走到議會大樓往內部張望,同時又來了兩名路人跟他一起探頭探腦,其中一個是年輕排字工人塔勒。此時已是九點十分,三人看見晃動的影子與閃爍的火光從正面一扇窗子後頭,移動到另一扇窗子後頭,他們就在外面跟著跑。此時建築物內部的動靜暫停了一下,警察趁機開槍,但什麼也沒打到。他派兩名路人之一跑去最近的警察局叫消防隊,此時建築內部已可看到火焰燃起,其他路過的人也注意到了,並打電話通知消防隊,另有更多警察聽到布韋特的槍聲而趕往現場。帝國議會夜班門房溫德特被叫來,他打電話將此事通知議會議長赫曼‧戈林。
這時候一輛輛消防車往議會大樓開來,聲音驚動了大樓的管理人,他急忙帶著鑰匙前來,並與三名在外等候的警察一起進入大樓。他們直接前往議會議場,抵達時約剛過九點二十分,發現火焰沿著議長席後方的帷幔往上延燒,而他們持槍走動的這一路上又經過幾處小火焰,還有一間通常是速記員使用的房間裡燒著熊熊烈火。他們前往餐廳的路上被火牆阻擋,回頭穿過議場時卻遇上一名汗出如漿的半裸年輕男子,於是馬上拿槍指著他加以逮捕。「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大樓管理人對男子大吼,那人回答「要抗議!」管理人氣得揍了對方兩拳。這名年輕人被搜身,他的身分證明文件被警察沒收,他的名字叫做范德魯貝,一九○九年一月十三日出生於荷蘭萊登。他被帶往距離最近的警局,那時是九點二十七分,犯案現場沒有再發現任何人。有人稍後看到一個神祕身影離開議會大樓,最後發現那人當時只是在等公車,因為怕冷而到門口躲躲寒風。澤爾平斯博士於三月三日上交的正式警方報告裡說,此案是由范德魯貝一人所為,這位荷蘭年輕人在訊問之下精確還原當晚事件經過。除了他所供認的放火地點之外,建築物內沒有發現任何其他起火點。
范德魯貝被帶走時,消防隊已於九分鐘前抵達,他們進入大樓後先撲滅大多數較小火源,卻在議場見到一片火海,木質壁板與家具全都起火燃燒,現場的高熱逼得消防隊員不得不後撤。火場不斷吸入空氣,製造出強烈的上升氣流。此時愈來愈多消防車前來支援,九點四十剛過的時候已來了至少六十輛,從鄰近的斯普雷河汲水滅火。火勢在十一點被完全撲滅,但議場已經被燒光,裡面的木製家具與設備全成了燒焦的殘骸。到了第二天早上,這棟德國國家立法中心已經只剩空殼子而已了。
最早到達現場的外國人之一是英國記者德爾默,他以某種方法討好納粹的高層領導。他寫下一篇活靈活現的記事,讓那關鍵的一晚逐步呈現在讀者眼前。
帝國議會燒起來了,這消息是一個加油站工作人員通知我的,我給過他名片,告訴他如果附近發生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就打電話給我。當時放眼所見找不到計程車,而我自己的車已經停到四分之一英里(四百公尺)外的車庫去了,於是我只好拔足飛奔,從我的辦公室一路跑啊,跑啊,跑了足足一英里半(兩點四公里)才到帝國議會。我到那裡的時候是九點四十五分――距離第一個人報警只過四十分鐘,旁邊已聚集不少人,看著烈焰穿過玻璃大圓頂向上升起,猶如一根烈火與濃煙之柱。每分鐘都有新的消防車抵達,它們的鈴聲在奔馳通過街巷時叮噹作響。一名激動的警員跟我說:「他們抓到其中一個了,那個男的除了褲子啥都沒穿,他好像是用上衣跟外套來點火。裡面一定還有別人,他們現在正在找。」
德爾默盡可能多找些人訪談,並將內容全記錄下來,於是他在稍後得以比較詳細地重現納粹領導階層的反應。最早把火災新聞傳出去的是漢夫斯坦格,這位外號「小朋友(Putzi)」的美德混血花花公子兼酒吧常客,他曾在一九二三年的啤酒館政變之後幫過希特勒擺脫困境,從此兩人就搭上交情。漢夫斯坦格是個臭名昭著的惡作劇玩家,弄得旁人很難認真看待他的所作所為,這回情況也一樣。德爾默回憶道:
漢夫斯坦格得了流感,當時在帝國議會對面戈林的議長官邸裡的一間房間裡睡覺怯病,結果被消防車吵醒。他從窗戶往外看見火災,急忙跑去打電話給戈培爾。「帝國議會失火了,」他幾乎是尖叫著大喊,「快告訴元首。」「唉,別鬧了,小朋友,一點都不好笑。」戈培爾回答。「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想再聽你那些無聊的玩笑,回去睡覺,晚安!」然後戈培爾就掛斷了。
這事不巧之處就在於,差不多四天前,戈培爾這小搗蛋鬼為了逗樂希特勒,而打電話擺了漢夫斯坦格一道。這下子,當漢夫斯坦格打給他說帝國議會大樓有火警,他只以為自己是被報復了。但漢夫斯坦格接著又打過去,「你聽著!我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你有責任轉告元首,你不去講的話,我保證你麻煩就大了!」就算這樣,戈培爾還是不相信漢夫斯坦格,但他總算也願意把消息告知身在隔壁房間的希特勒。
當德爾默在火災現場訪問目擊者的時候,看到兩輛黑色賓士車穿過警方圍繞帝國議會設立的封鎖線開進來。
「我跟你打賭,那一定是希特勒!」我對身邊的一名男性說。警察剛剛拉起繩索把閒雜人等擋在外面,我屈身鑽過繩子跑去確認。我跑到帝國議會大樓二號門門口,正好遇到希特勒跳出車外三步併作兩步衝上階梯,風衣下擺飄揚,畫家扁帽拉下來罩著他的頭。戈培爾與保鑣跟在他身後……戈林站在門裡面,碩大身軀披著駱駝毛大衣,邁開雙腿大步走來,模樣就像是全球電影公司拍的腓特烈大帝電影裡頭的衛兵。他頭上褐色軟帽前緣往上翻,做成流行的「波茨坦」風格。他一臉赤紅,很不高興地瞪著我,一副非常想把我趕出去的樣子。但希特勒只說「晚安,德爾默先生。」這等於給了我入場券。
戈林向希特勒彙報,戈培爾與我站在他旁邊專心熱切地聆聽。「總理閣下,這絕對是共產黨員幹的,」戈林說,「火災發生二十分鐘前有好幾個共產黨議員待在帝國議會裡頭。我們已經逮到一個縱火犯。」「是誰?」戈培爾激動地問道。戈林轉過去看他,「還不知道,」他用他那張鯊魚般的薄嘴說,「但我們絕對能讓他吐實,沒問題的,博士。」他的語氣有股不悅,好像是戈培爾在暗示他辦事效率欠佳似的。這時希特勒開口問,「其他公共建築物安全嗎?」「我已採取一切可能的預防措施,」戈林說,「我讓警力全部動員,每棟公共建築都部署特別衛隊,萬無一失。」我確定他是認真嚴肅在這麼做,不是裝腔作勢、擺擺樣子而已;希特勒與戈林當時都在擔心共產黨是否要發動政變。上次大選共產黨得了六百萬張選票,他們在工會裡有眾多支持者,其勢力絕對不可小覷。況且共產黨過去也曾試圖發動政變來奪權――就像納粹黨一樣。
等到戈林報告完畢,我們動身視察整棟建築,經過一間間房間、一道道走廊,路上都是水窪與燒焦的碎片,還有一團團惡臭煙霧。有人打開一扇上了清漆的黃色橡木門,我們往火勢凶猛的議場裡看了一眼,那感覺簡直像開啟烤爐門一般。儘管消防隊拿水管拚命地往裡面噴水,但大火還是直往穹頂燒去,其勢猛烈,我們不得不匆忙關上門。戈林從一處燒焦帷幕附近的地上撿起一片破布,「這個,總理閣下您自己看看,他們就是這樣放火的,」他說,「他們把泡過汽油的布掛在家具上,然後點火。」注意戈林口中的用詞「他們」,這是「他們」做的,那也是「他們」做的。戈林萬分確定縱火的人絕對不只一個,必須不只一個,這才能符合他腦中所認定這場火災是共產黨的陰謀,所以縱火犯必定是一群。然而,我看著那些破布與其他證據,實在看不出為什麼單獨一個人做不到這些事。
我們走進一間煙霧瀰漫的會客室,一名警察走出來伸開雙手擋住去路。「總理閣下,您不能過去,那邊的吊燈隨時會掉下來。」他指著上面的水晶燈。經過下一條走廊時,希特勒放慢腳步靠到我身邊,他情不自禁要大發預言:「上帝作證,」他說,「這一定是共產黨員幹的好事。德爾默先生,您此刻目睹了德國歷史偉大新紀元的揭幕,這場火災就是開始。」
很顯然地,納粹領導階層相信縱火事件是共產黨政變計畫的一部分。戈培爾日記裡是這樣寫的,他認為共產黨人想要「藉由火災與恐懼來散播混亂,以便在普遍的恐慌氣氛中把權力奪到自己手上」。戈林當晚就下令大規模逮捕共產黨員,於是當時已被收編為附屬警力的納粹衝鋒隊在首都各地鋪開人馬,把共產黨那些知名的活動家都抓起來關進臨時監獄、地窖、倉庫與刑求室。納粹暴力奪權之勢已是一發不可收拾。
隔天早上,此時仍以非納粹保守派人士占多數的內閣成員召開會議,草擬一項廢除德國全境多項公民自由權的緊急命令,由帝國總統興登堡當天簽署生效。這道命令廢除了言論自由、集會結社自由與新聞自由,暫時取消聯邦制各州如巴登或巴伐利亞的自治權,並授予官方進行電話監聽、信件監看等侵犯公民個人權利行為的合法憑據。此事幫了納粹黨大忙,讓他們得以狠狠壓制各家對手的選舉活動;選舉結果是聯合政府各黨以百分之五十二對四十八的些微優勢獲得多數席次。更重要的是,德國政府後來不斷重申這道命令,直到一九四五年第三帝國終結為止。第三帝國獨裁政權的法律基礎出自兩份文件,這是第一份,第二份則是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三日帝國議會在共產黨議員缺席、其餘議員受到納粹黨恫嚇的情況下通過的《授權法》,授予希特勒與其手下各部長越過總統與議會進行立法的專有權力,獨裁統治就此確立。到了一九三三年夏季,所有反對勢力都已被全數鎮壓,將近二十萬名共產黨員、社會民主黨員和其他反對黨成員都曾經歷過集中營的殘暴管制。所有獨立政黨都被迫解散,內閣成員幾乎全是納粹,希特勒獨裁政權至此穩若泰山。
如此說來,第三帝國建立的基礎乃是一個陰謀論,也就是認為共產黨放火燒了帝國議會,是推翻威瑪共和國計畫的第一步。共產黨是納粹黨最難纏的敵手,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他們在威瑪共和國最後一次真正的自由選舉中獲得百分之十七的選票,取得帝國議會更多席位,而納粹黨的席位反而減少。德國共產黨從未掩飾他們的意圖,就是要摧毀威瑪民主,依照史達林的蘇聯模式創造一個「蘇維埃德國」。一九一七年,俄國共產黨靠著暴力奪權,接下來的幾年當中,其他國家包括德國的共產勢力也紛起效尤,只是都不如俄國成功。在希特勒看來,帝國議會燒毀只可能是共產黨陰謀計畫的結果,而納粹領導階層也就開始給數名共產黨員安上罪名,指控他們密謀縱火燒毀德國議會大樓。在宣傳機器的大肆發威之下,這波控訴讓不少德國中產階級感到共產政變威脅近在眼前,也因此將政府發布限制人民自由的命令視為理所當然。
當范德魯貝在萊比錫的德國最高法院出庭受審時,和他同列為被告的還有共產國際中歐支部首領迪米特洛夫、另外兩名當時身在柏林的保加利亞共產黨員,以及帝國議會共產黨黨團領導人托格勒(他被起訴的理由是有人看到他在起火前不久離開議會大樓,但如我們前面所見,此事明明有一個很合理而無辜的解釋)。儘管負責的賓格法官出身薩克森,是知名保守派政治人物,他試圖利用一切機會讓迪米特洛夫閉嘴,但迪米特洛夫在法庭舌戰群雄大顯威風,神氣活現地把納粹黨陰謀論說法機智地嘲弄了一番;到了審判的關鍵時刻,迪米特洛夫與戈林當庭對質,戈林是檢方傳喚的證人,在法庭上陳述他認為是共產黨放火的證據。迪米特洛夫反過來證明此事不可信,並暗指戈林在說謊。
戈林愈來愈憤怒……:「我來這可不是要被你指責的。」迪米特洛夫:「你是證人。」戈林:「我看你就是個惡棍,騙子,應該被關進監獄。」迪米特洛夫:「很好,我非常滿意。」這時賓格法官打斷迪米特洛夫,再次指責他當庭作宣傳,但對戈林卻完全不表斥責。迪米特洛夫想要繼續發問,但法官命令他坐下。迪米特洛夫最後丟下一句話:「你很怕我問的問題,對不對啊,部長閣下?」戈林氣瘋了,他回答:「等我逮到你,你就曉得怕了,等我把你弄出法庭管的地方,混帳!」法官很盡責地說:「把迪米特洛夫逐出法庭三日,讓他出去!」
法官團屈服於政治目的之下,判決共產黨員放火罪名成立。但這些人儘管心存偏見,卻不能單純被視為納粹走狗,他們至少還在堅持整件事應該保留些許法律正當性。正是因此,他們才以缺乏清楚證據為由,駁回檢方對托格勒以及三名保加利亞被告的指控。
整場審判只有范德魯貝一人被判有罪,法庭依照納粹新通過的法令判處他死刑並加以執行。問題在於,這項將縱火以死刑論處的法令,在范德魯貝犯罪當時還不存在,於是此事成為納粹違反法律基本原則的無數例子中的第一例。納粹盡一切可能從法庭整體判決結果中攫取政治資本,但其實希特勒私底下勃然大怒,他迅速建立起一套新的特別法院系統,並冠以「人民法院」之名,以架空明顯靠不住的傳統司法體系,並讓今後的法律判決結果都能遂他所意。可惜德國政府無法讓托格勒與幾個保加利亞人再度受審(就連納粹在此時也還不敢違犯「禁止雙重追訴」原則),最後只好把他們都放了。經過祕密協商,幾名保加利亞人前往蘇聯,迪米特洛夫在那裡養精蓄銳,最後成為二次大戰後保加利亞第一位共產黨領袖。托格勒則是急於將兒子從納粹的暴力威脅中拯救出來,竟開始祕密為蓋世太保工作,後來在宣傳部裡面得了個小職位;這段經歷讓他在二次大戰後給他帶來相當大的麻煩。托格勒最後放棄共產主義,加入西德社會民主黨。
作者為英國歷史學家,1993年當選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2008-2014年擔任劍橋大學現代史欽定講座教授。2012年獲女王授勳爵士以表彰其學術貢獻。2015年獲英國國家學術院頒發利華休姆獎章,以表彰他對德國歷史研究的傑出貢獻。專長為:歐洲史,主攻德國近現代史。重要著作有《第三帝國三部曲》、《競逐權力:1815-1914》、《歷史與記憶中的第三帝國》、《為史學辯護》。
書名:《陰謀論中的希特勒》
作者:理察‧埃文斯(Richard J. Evans)
出版社:貓頭鷹
出版時間:2024年1月
- 【書摘】《我的青春臺灣,我的青春香港》 - 2024 年 12 月 13 日
- 【書摘】《牛津植物學家的野帳:從IKEA到火山口,一趟勇往「植」前的全球採集之旅》 - 2024 年 12 月 12 日
- 【書摘】《蔣介石的人才庫與現代中國的命運》 - 2024 年 12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