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選戰的一齣穿越劇插曲

陳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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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本週一(3日)早上,正當我吃著早餐配報紙時,忽然看到全版的廣告以及大大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大頭照,仔細一瞧,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咬火腿時觸碰了什麼神秘的開關,穿越時空回到2014年。因為眼前的廣告內容,正是當年被國民黨視為至寶,要給柯文哲一刀斃命的法輪功器官仲介疑雲。

本週一(3日)早上,忽然看到全版的廣告以及大大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大頭照,仔細一瞧,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咬火腿時觸碰了什麼神秘的開關,穿越時空回到2014年。圖片來源:翻拍自《自由時報》

繼台大醫院的MG149案讓柯文哲逃過一劫後,由美國作家Ethan Gutmann所著,談論中國政府強摘法輪功學員器官事件的《屠殺》,因內容涉及柯文哲,在選前成為政壇焦點。事件的最後,是透由作者的律師函,為柯文哲的品格及行為掛保證,作為落幕,同時也把國民黨勝選的一絲絲可能,劃下句點。

《屠殺》作者Ethan Gutmann對書中專訪柯文哲的內容作出完整回應。影片原始來源:Ethan Gutmann官網;中文字幕版本:小聖蚊的治國日記臉書

四年後,蝴蝶蘭文創董事長吳祥輝,將這本書的版權買下,並且翻譯成中文版發行;但由於吳祥輝同時也是這篇穿越廣告的刊登者,所以我其實有點誤以為,從廣告到後來的記者會,到底是政治意義上的控訴柯文哲,還是廣告意義上的新書造勢宣傳活動?既然現在已經延燒到姚文智、姚人多,甚至連國民黨的高雄市長參選人韓國瑜都來搏版面,那還是用政治意義的角度來討論好了。

在政治攻防上,想要舊案新炒,唯一的可能,就是要有夠多的新事證,能夠提供至少一週的使用量。例如國民黨新北市長侯友宜的文化大學大群館宿舍案,在一連串的發酵下,將侯友宜從探長,變成了台版雷洛。然而從吳祥輝目前提供的資料來看,和作者三次關於柯文哲在當中扮演角色的內容確認,最晚是在2014年年初,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有什麼可以一刀斃命的字句,當年早就應該由蔡正元和羅淑蕾像念佛一樣唸到超度柯文哲了,哪輪得到四年後的吳祥輝?

更進一步來說,當年因為這起器捐疑雲,國民黨以及民進黨柯文哲聯軍,可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要說這本原文是英文,就算是史瓦希里語,搞不好都能在一天內趕出中文譯本。四年後的今天,連書都沒有改版的情況下,進行相同的指控,不得不說這資訊傳遞的速度,只能用烏龜封包來形容了。再者,經過熱情鄉民向原作者討論和求證的結果,換得的是原作者惋惜柯文哲當上台北市長後,對此事的態度從直言變成保留,等於是間接幫柯文哲背書沒有涉入此事,只是為了市長位置顧慮中國態度;另一方面,法輪功律師也在臉書上發表聲明,否認這件事和柯文哲有關係。種種跡象,都已經為這盤隔年夜飯定了調:句點。

雖然事件本身已無甚麼新意,但吳祥輝的大動作,倒是為台北市長選戰又多了不少喧囂與樂趣。除了柯文哲的支持者與反對者在網路上繼續相互開火之外,當年站在正反雙方的蔡正元與簡余晏,現在居然立場互換,只能說真的是使盡渾身解數,幫柯文哲打造不藍不綠的形象。只是在這一連串的過程中,姚文智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可能受害者。一來,是姚文智在獲得民進黨提名後,急於喚起與鞏固綠營基本盤的支持,舉辦基調為悲情控訴柯文哲的大型造勢活動,確立姚的深綠連結;二來,吳祥輝頻繁於親綠政論節目上大力痛批柯文哲,樹立了反柯急先鋒的形象。於是當吳祥輝一出手,果不其然就出現了姚文智是否為幕後操盤手的討論。

答案很明顯是不可能的,因為當年器捐案爆發時,全力相助柯文哲的民進黨,自然已經針對各種可能性進行沙盤推演,擬定的劇本恐怕不下十套,如果四年要扮演攻擊的角色,第一關就是要突破自己設下的八卦陣;再者,姚文智的選情,在總統級文膽姚人多進駐後,回歸到政策主軸,終於顯露出有爭取淺綠、甚至是游移選民的機會,此刻脫軌針對柯文哲的人格進行批判,恐怕連鐵桿深綠都不會買單,更會讓柯文哲順勢打出悲情牌,激發選民的正義感,進而用選票教訓姚文智。

所幸姚文智被問到此事時,並沒有犯下這麼愚蠢的低級錯誤,一席「沒辦法評論、不太敢相信」的回應,可說是相當得體。反倒是柯文哲在市議會接受質詢時,表示「是姚人多請假嗎?」不得不說是急了一點。柯文哲之所以無視姚文智,直指姚人多,自然是因為姚人多控制住了姚文智過去的暴走,阻止柯文哲方面將姚文智操作成四年前的連勝文戰略目標,一旦聚焦在施政及政策,柯文哲的包袱就大了起來。

只是柯文哲在缺乏證據下,過於輕挑的定調與出手,反倒讓姚人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柯文哲與吳祥輝連結起來,在氣度與格局上,顯然是略勝一籌。事情發展至此,柯文哲再次強化「藍綠共敵」的形象;姚文智勉強閃過了豬隊友的自爆行為;丁守中則是持續邊緣化。作為選民,如果要對吳祥輝的行為表達什麼意見的話,或許就是去買《屠殺》這本書的原文版吧。

作者目前是快樂聯播網「子瑜生活二三事」節目主持人。之前待過民進黨中央黨部、立法委員蘇治芬國會辦公室、聯合國INGO地方政府永續理事會高雄中心主任,還一度跑去非洲查德吃頭路。雖然跟韓國周子瑜名字很像,但身為中年大叔,路線不可能走甜美風,只能運用就學時期的歷史學與政治學訓練,以吐嘲政治人物來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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