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上學趣》──看見教育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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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上學趣》(A Polar Year)為法國導演山繆.科拉戴(Samuel Collardey)的新作。山繆.科拉戴曾獲得威尼斯影展「國際影評人週」大獎,這次上映的作品為揉合紀錄片與劇情片兩種要素的「Docufiction」(劇情式紀錄片),這類作品在台灣戲院裡不常見,非常推薦大家去觀賞。

《北極上學趣》為法國導演山繆.科拉戴的新作。這部作品為揉合紀錄片與劇情片兩種要素的「Docufiction」(劇情式紀錄片),這類作品在台灣戲院裡不常見。圖片來源:IMDb

本部電影描述丹麥的實習教師安納斯申請赴格陵蘭教書,他原先獲得了去首都學校的名額,但沒有家眷包袱又不安於現狀的安納斯放棄安逸的選項,帶著一股熱血的他,遠赴居民不到一百人的偏遠村落任教。

電影中,將近百分之八十的畫面都是一片雪白,萬里無雲的雪景、狂風襲來的暴風雪、暗夜裡伴隨極光的白雪等。小村落的運行似乎也像是被雪給冰封住,與外界隔絕,無比純樸。格陵蘭的生活跟安納斯原本的丹麥生活大相逕庭,單舉家庭形態為例,這裡多是隔代教養家庭。另外,溝通語言也是一大隔閡,格陵蘭與丹麥的語言並不同,主要語言分別是格陵蘭語、丹麥語。在申請面試時,安納斯說他也想順便學習格陵蘭語與當地的人民進行交流,卻遭受面試官冷言冷語的糾正,「我們是去教導他們丹麥語的。你不需要學習格陵蘭語。我曾在那裡十年,但我完全不會格陵蘭語。」

看到這幕時,不免有種台灣歷史的既視感,漢人與原住民間的文化衝擊以及殖民式的教育,種族間的優越意識。格陵蘭在2008年公投後,2009年正式改制,成為一個內政獨立的自治區,但外交、國防與財政相關事務仍由丹麥代理,而島上的人民將近90%皆是原住民因紐特人(Inuit)。對安納斯來說,他是處於一個上位心態,去「教導」當地原住民,讓其擁有更好的生活技能,來改善當地「問題」,有如救世主一般。然而,師資缺乏的格陵蘭人面對如此心態的外來教師,並不歡迎且心生抗拒。

前面所提到的,安納斯是「自願」選擇偏鄉服務,但他心裡所想像的,這是一趟旅程,而非服務村落。離開大城市至小村落工作,安納斯的心裡多少有些彷徨不安,加上不同的文化與價值觀的差異,各種的衝擊與不順都讓安納斯吃不消,層層累積後終於在某次屋內暖氣損壞時,讓他整個情緒大爆發,對著協助的村民怒吼,字裡行間透露出濃厚優越感。

如同村民所說的:「你是用丹麥人的角度看事情,你到這裡以後總是看不起我們格陵蘭人。」在歷經多層考驗後,也讓他重新反思自己在格陵蘭的意義。

格陵蘭的原住民為因紐特人,部分因紐特人仍然以捕魚為生,用都市人的心態來說就是「原始」的方式。對於生活在格陵蘭的孩子,一般社會大眾所認為的學校知識,是一點用處都沒用的。「文明」只會讓他們毫無生存能力,在這荒野雪地所需要的求生知識,只能從祖父母的獵人經驗學習。安納斯也了解到了傳統並非是外界看起來的那般落後野蠻,實際上是順應大自然,與之共存,更是這裡的孩子更迫切應學習的課題,於是他改變自己的教學方式,將自己融入村落,尊重當地的文化,學習駕雪橇、捕魚、划船等生活技能,更與村人一同登高山打獵,設身處地的思考,設計新的課程,體現教育多元性。

教育的方式百百種,當教育者將自己的姿態拉至高位者,強制給予孩子教學,這樣子還能稱做教育嗎?教育者的角色並非高尚,而是應當在孩子遇到問題時,給予協助,而非擅自決定每個人未來的道路,或是給予自以為是的正確解答。學習不分年紀不分地位不分種族,學海無涯,我們始終不斷地在學習。

《北極上學趣》雖然是用丹麥與格陵蘭做為實例,敘述文化、教育、種族等重要且嚴肅的議題,但導演的拍攝與敘事手法卻像是大自然探索的紀錄片,讓觀眾可以用一種輕鬆的心情觀看而後反思。圖片來源:IMDb

《北極上學趣》雖然是用丹麥與格陵蘭做為實例,敘述文化、教育、種族等重要且嚴肅的議題,但導演的拍攝與敘事手法卻像是大自然探索的紀錄片,讓觀眾可以用一種輕鬆的心情觀看而後反思。回顧台灣的教育政策,一再的翻轉,九年國教、十二年國教、多元入學、課網更改等等,每一次的改革都引起熱議,是否可以也好好想想,對台灣來說,究竟教育的本質是什麼?這部電影應當可以做為借鏡,讓人好好省思。

作者為愛看戲劇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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