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聖戰:普丁的西方復仇記
都是別人的錯。一九九〇年代,即使這位默默無聞的男人是當時強大俄羅斯情報局負責人,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一九九九年八月,這個男人被任命為總理時讓許多人感到意外。身為總統,他為了替車臣的戰爭辯護,建議西方國家組成聯合反恐聯盟,但美國禮貌性地回絕了。在美國介入伊拉克戰爭時,他自覺被冷落了;雖然他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但他只提到自己。不久之後,美國總統稱呼擁有核武的俄羅斯是「地區大國」。當俄羅斯人抗議他的統治方式時,他責怪是美國人的錯;他試圖入侵並消滅烏克蘭,但西方國家卻軍援這個「被發明的國家」回擊他;二〇二二年,當他為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逝世向查理國王三世致哀時,唯獨他因為入侵烏克蘭沒有受邀出席喪禮,而各國代表都到場了。二〇二二年九月底,針對進一步併吞烏克蘭領土所發表的激動演說是他對西方國家一次嚴厲的控訴,一個深受委屈之人大聲喊出的內心戲。感到被羞辱是這位俄羅斯統治者主要的性格特徵,這些經常被幻想出來的情節是西方國家對普丁的重要影響之一。
除此之外,要影響這個男人並不容易。他坐在莫斯科和黑海的隔離城堡裡,自從疫情爆發以來,要見上他一面變得越來越困難,訪客必須先接受嚴格的篩檢或是長時間的隔離。二〇二二年五月的閱兵典禮上,當我在紅場的一個看台上遠遠地看見普丁時,我已經連續三天做了三次核酸檢測並且戴上口罩。在看台上,他和將軍及部長們保持安全距離。食品化學家監控他的飲食,給他的資訊都會事先分類,以往的密友們告訴我,普丁喜歡看國家電視台,很少使用智慧型手機也幾乎不上網。二〇二二年,他還遠距和德國總理蕭茲或是法國總統馬克宏通電話,現在他經常拒接來自巴黎的電話。他多年前起就過著隱居的生活,有時在莫斯科,有時在索契(Sochi)或偶爾在他的達恰。普丁活在一個封閉的世界裡。
對外的復仇
某些西方人士認定普丁的軍事行動是區域戰爭,對這個世界來說並不重要。他要的只是併吞烏克蘭,反正是一個位在俄羅斯勢力範圍裡的國家,在一九九一年之前都由俄羅斯統治,彷彿這樣還不算太糟。然而,這種對特定目標的闡釋正是一個危險的錯誤,導致我們再一次低估了普丁。普丁的野心遠不只如此,和西方國家抗衡的過程中,他一直依循二〇一二年重返總統寶座後任期內的核心政治方針:復仇和奪權。
早在二〇一八年三月,普丁就在一句話中透露了他在世界舞台上的野心。在鄰近克里姆林宮的馬術廳對全國發表演說時,他指責美國和全世界企圖利用軍備升級和制裁打壓俄羅斯,但他們嘗試未果。「沒有人想和我們對話,他們也不聽我們說,現在就讓他們聽吧!」普丁大喊著,隨後在一部影片裡,新型高超音速洲際導彈和巡航導彈組成的艦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過觀眾席。一群議員、國家和教會代表紛紛以熱烈掌聲回報。西方國家沒有能耐面對俄羅斯的新武器,普丁勝利。
表面上,普丁是為了報復許多想像出來的羞辱。實際上,長期以來他對平起平坐的要求,在他第四個任期內轉向享有優勢;現在,他想透過戰爭(軍事和多重戰略)達成這一點。二〇二二年七月七日,普丁在議會各黨派領導人面前說:「如果西方國家想要挑起衝突,以便進入新的抗爭階段並形成對俄羅斯的威懾,他們達到目的了,戰爭已經開打了。」普丁這位俄羅斯頭號復仇者,在二〇二二年宣告和西方國家對決。他發動這場謀劃已久的衝突無非是為了主導世界,如同一九五六年蘇聯共產黨第一書記赫魯雪夫曾經的夢想,他想要消滅西方國家。但是,因為普丁設定的要求太高,也會危及他的政權和他個人的生存。二〇二二年五月九日,普丁在紅場上對著行進中的核武和坦克部隊說:「在命運存亡的一刻保衛祖國始終是一項神聖的事!」由此,他勾勒出對抗西方國家背後的概念。普丁又是如何發動這場戰爭的?
普丁以俄羅斯的安全當作無預警入侵烏克蘭的理由,二〇二二年五月九日,他在紅場上表示自己是對即將到來的攻擊「先發制人」,「有人預備要入侵我們歷史上的領土,包括克里米亞。」他要趕在西方國家經由烏克蘭攻擊俄羅斯之前先超前部署。於是普丁發動了攻擊:這位俄羅斯統治者在二〇二一年十二月的一份最終備忘錄中要求北約停止東擴,拆除過去二十五年北約在歐洲的建設,還有撤出在歐洲境內的美國核子武器,並停止在俄羅斯周邊的軍事演習,當然他也指烏克蘭,還有烏克蘭以外的地區。在二〇二一年十二月底的年度記者會上,普丁對莫斯科記者表示北約正一步步推進,並建立新的軍備系統基地:「在東部、南部、北部,當然還有西部。」從地圖來看無法證實這一點。北約最近一次的東擴戰爭爆發距今已經近十八年;直到二〇二二年,俄羅斯長達五萬七千六百八十公里的邊界,其中與挪威、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等北約成員國比鄰八百公里;波蘭、立陶宛與俄羅斯的外飛地加里寧格勒接壤約四百公里;芬蘭和俄羅斯邊境接壤長達一千三百公里,它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才申請加入北約。這一切看起來都不像是包圍。
普丁刻意向外界灌輸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誤解,許多人認為,普丁只是針對美國和北約。如果西方國家展現另一種態度,理解並回應普丁的擔憂和需求,他的姿態就會跟著改變;如果北約國家不要援助烏克蘭,普丁就會馬上停止對抗西方國家並恢復供應天然氣。這種假設並不正確,此外也貶低和錯估了俄羅斯。俄羅斯是世界強權,擁有遼闊的國土和主權,不會回應其他國家,而是主動採取行動,這就是普丁的行事風格。
對內的復仇
普丁個人的激進風格並不是為了回應外部事態的發展,而是回應受威脅的國內權力。他的新民族主義之路始於二〇一一和一二年間,群眾抗議他重返克里姆林宮所舉行的示威活動之後。二〇一四至一五年間,先是烏克蘭人罷免了集權貪污的總統,並有意讓國家民主化,此舉成為俄羅斯的威脅,接著俄羅斯占領了克里米亞和頓巴斯部分地區。然而,過了幾年,併吞克里米亞的狂喜就消散了,普丁的支持度自二〇一八年以來就一路下滑。他開始尋找下一個新的敘事方式,在和西方國家長年對抗以及爭奪世界領導地位之中,他找到了。不過,他的動力卻是來自國家內部。
普丁和西方國家的衝突是他在二十年前發起俄羅斯劇烈革命的其中一環,國家情報局、軍隊和宣傳機器也助他一臂之力。他們共同策畫了一場暴動:推翻一九九〇年代當時已成立及簽署的各項條件,反對享有選舉自由的開放俄羅斯,否認俄羅斯在條約中允諾和平共處並尊重歐洲邊界。普丁和他的追隨者要替他們眼中錯誤的事態展開復仇。第一步就是對內澈底改造自己的國家,一開始先測試和挑戰國內的底線,接著向外。由於普丁統治的並非一個小國,而是核武大國,現在他要憾動歐洲以及我們長達三十年認為安全的世界。
普丁對最後一任蘇聯總統的態度反應出他有多麼厭惡這個世界。二〇二二年八月底,解放英雄戈巴契夫逝世,普丁既沒有出席這位前輩的悼念儀式也沒有參加喪禮。他的弔唁信讓人想起一張成績不佳的學徒證書,上面寫著:「一直都很努力。」普丁展現出國家安全機構對戈巴契夫開放和撤軍條約的蔑視。他也是普丁的復仇對象。戈巴契夫曾批評普丁不想按照憲法規定在兩任總統任期屆滿後卸任。普丁的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隨後嘲諷受西方國家尊敬的戈巴契夫:「一個解散偉大國家的前任國家領導人,居然建議解救俄羅斯免於這種命運的男人下台。」普丁下令關閉由戈巴契夫共同創辦並持股的媒體《新報》。他指責這位蘇聯領導人丟失了帝國並出賣國家。一九九一年針對戈巴契夫政變,當時俄羅斯的開放勢不可擋:自由的討論、政府中自由派政治人物的崛起、充滿活力的公民社會和獨立民營企業的出現,特別讓普丁和他的智囊團感到不安。在二〇一七年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普丁將一九九〇年代描繪成是一灘「渾濁的水坑」,「放任寡頭在其中撈取他們的好處」。
普丁統治下的俄羅斯成為另一種樣貌的國家,各種鎮壓一波波打擊了各行各業。積極參與政治活動的人都可能被貼上外國代理人標籤或被定罪為恐怖極端分子;政治對手遭流放,公民社團組織受到國家掌控或者解散,這些都不是「國家內部事務」。二〇二一年十二月的年度記者會上,普丁自己透露了內外事務的相互作用,當時,人權團體「紀念」正面臨審判。普丁表示俄羅斯遭到威脅,但是「只能從內部瓦解,無法從外部擊退」。他認為內部的危險已經在二〇二一年底排除。從那時起,他開啟了對外的復仇行動。
讓俄羅斯邊界沒有盡頭
普丁宣戰的關鍵在於他認為西方國家軟弱無能和分崩離析。獨裁政權之下的「穩固社會」令他感到強大;另一方面,西方為了國與國之間的競爭、社會的鬥爭、性別的紊亂和移民問題焦頭爛額。普丁希望將俄羅斯的鋼鐵武裝團結帶入戰場,對抗西方不堪一擊的多樣性,他已經準備多時。俄羅斯的菁英早就迫不及待要震撼西方世界,美國川普的上台、法國的黃背心運動、德國的反傳統人士和普丁的追隨者、民族主義和民粹在許多歐盟國家崛起,都為莫斯科帶來了希望和滿足。自從二〇二一年六月和美國總統拜登在日內瓦高峰會碰面以來,普丁本人彷彿確信自己在精神上或身體上都更強大了。二〇二一年拜登的情況似乎走向下坡:黨派分裂、改革停滯,還有同年八月阿富汗災難性的撤軍。在普丁看來,北約國家對阿富汗長達二十年的干預在混亂中結束,也表明西方不再有能力採取嚴謹的軍事行動。他的攻擊並不是對西方國家行動做出回應,而是他評估開戰的時機成熟,這是他邏輯推演的結果。
普丁幾乎不再認真看待歐洲和其跛腳的多元主義。自從號召歐盟在二〇一四年克里米亞危機時共同制裁俄羅斯的梅克爾卸任後,歐盟似乎群龍無首了。莫斯科嘲笑新任德國總理蕭茲是「丑角」,無法掌控他的紅綠燈聯盟;莫斯科菁英們心滿意足地看著法國總統馬克宏如何對抗左右翼分子,以驚險的些許票數領先他的對手、普丁的好友瑪琳.勒朋獲得連任;此外,馬克宏還失去了國會的多數席次。許多歐洲國家依賴俄羅斯的天然氣,德國一半以上和義大利三分之一以上的天然氣進口都來自俄羅斯,這一點普丁清楚得很,因此他心想,這些國家幾乎無法抵擋俄羅斯的進攻。
普丁對一九九〇年代秩序的反抗襲捲了整個歐洲,他想要讓歐洲擺脫美國的監管並接受俄羅斯領導。外交政治家和俄羅斯聯邦委員會副發言人康斯坦丁.科薩切夫(Konstantin Kosachev)在二〇二一年一月表示,歐洲受制於「外來的意圖,歐洲是他們想從我們手上奪走的大陸,我們是未來歐洲的典範,一個從里斯本到海參崴的主權統一大陸。」這句話正好切中俄羅斯的要求。普丁要美國撤出核子武器無非是意味著要終結核武的保護義務。要求北約停止擴張與其說是針對幾乎不可能入會的烏克蘭,倒不如說是壓制歐洲國家的行動自由。諷刺的是,普丁入侵烏克蘭卻達到了反效果:芬蘭和瑞典在不久之後就申請加入北約。然而,莫斯科人對北約東擴的不滿本來就是掩蓋其他重大計畫的煙霧彈。在普丁新的秩序裡,美國不應該在仰賴俄羅斯的脆弱歐洲土地上再找到一席之地,俄羅斯宣稱擁有這塊大陸的全面領導權。
普丁不想要重返冷戰時期的穩定結盟和協議,他努力朝向二十一世紀的失序年代邁進,此時軍事力量和國家團結高於一切。普丁時時掛在嘴邊的話:「我們以擁有主權和自給自足的強大國家為榮。」他想利用軍事威脅、網路攻擊和原物料價格戰不斷向西方國家施壓;在長期的緊張局勢裡,他打算主導國際的進程秩序。他的策略遵循了一個俄羅斯廣泛流傳的經驗法則:「畏懼我們的人也會尊重我們。」根據民意基金會問卷調查顯示,戰爭爆發之際,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六的俄羅斯人認為俄羅斯在世界上「令人恐懼」;接近四分之二的人認為俄羅斯「受人尊重」。在俄羅斯,受人欽佩和信任反倒不值得追求,恐懼感是俄羅斯領導階層源源不絕的權力來源,也是普丁在爭奪歐洲之戰的指望。
普丁無法忍受的是一九九〇年的巴黎憲章,以及不可侵犯歐洲邊界和安全的眾多條約,俄羅斯和烏克蘭簽署其中兩項,以換取他們的核子武器。普丁認為,那是歷任領導人在俄羅斯國力衰弱時所做出的讓步,而他已經準備好下一回合的對抗。早在二〇一六年,他就在俄羅斯地理協會說過那句令人難忘的話:「俄羅斯的邊界沒有盡頭。」
北約變成頭號敵人
普丁利用兩種方式動員俄羅斯人民對抗西方國家。一方面,他可以用烏克蘭被西方「利用當成反俄羅斯計畫」,藉此宣稱自己不得不攻打烏克蘭;另一方面,利用西方國家可以喚起過去蘇聯對自由資本主義和開放社會的所有仇恨情緒。比起和兄弟烏克蘭內部想像出來的「法西斯分子」進行矛盾的抗戰,多數俄羅斯人更能理解針對美國和其聯盟的民族自決。有鑑於二〇二二年夏天以來俄軍履履受挫,搖搖欲墜的「特殊軍事行動」需要更多新的解釋。攻擊行動經過半年以後,俄羅斯武裝部隊無法再下一城,只有人員的傷亡、難以啟齒的「編隊調整」、撤換指揮官和無預警的策略轉向。和烏克蘭的戰爭持續越久,普丁在演說提起烏克蘭的次數就越少,反而提到「西方集團」或是「北約集團」。真正的敵人就在西方,他沒有形體和知覺,只是四個沒有生命的字母;一個沒有名字的妖怪,威脅俄羅斯的強大對手。這就是普丁的論述。
二〇二二年九月,事情越演越烈。在烏克蘭軍隊的進攻之下,俄羅斯部隊倉皇逃離哈爾科夫地區,同時也再次失守盧甘斯克(Luhansk)的部分地區,接著是赫爾松。很多事不如普丁所承諾的「按照計畫」進行,受情勢嚴峻所逼,他不得不發布動員令。普丁的行動從雇用傭兵和合約兵的境外戰爭,轉變成為人人被迫拿起武器的人民戰爭,這時需要一個全新的理由,普丁突然提起「生死之戰」。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一日,他在發布動員的談話中宣稱:「西方國家的目的是削弱、分化,最後摧毀我們的國家。」他帶領人民加入終極生存之戰,目前的戰場還是烏克蘭。普丁還說:「他們把對俄羅斯的所有恐懼化為武器……尤其是在烏克蘭,他們早就安排烏克蘭的命運,要做為反俄羅斯的橋頭堡,還把烏克蘭人民當成炮灰,並唆使他們和我們國家交戰。」
二〇二二年,莫斯科普希金廣場附近的當代歷史博物館舉辦的展覽「北約──殘酷的編年史」仔細地向民眾傳達了這些訊息。在展示櫃和看板上,策展人違背歷史真相,聲稱北約入侵越南,干預巴拿馬和格瑞那達的內政,引發智利國內的政變,並引爆了廣島的原子彈,而北約其實是在事件發生經過四年後才成立的。這場展覽的幕後推手是俄羅斯外交部莫斯科國立國際關係學院 (MGIMO)、新聞媒體《塔斯社》及《今日俄羅斯》、俄羅斯歷史協會以及國防部。在這裡,我看到父母帶著孩子在展示櫃和看板前度過週末;學生、退伍軍人、中國和非洲的遊客圍著一枚來自西方軍火庫的反坦克飛彈,據稱是俄羅斯部隊在烏克蘭掠奪的戰利品。這證明了俄羅斯發動戰爭的對象不是烏克蘭,實際上是針對四個字母的組織NATO。一個裝了戰爭勝利品的展示櫃應該可以解釋「北約」、納粹分子和烏克蘭之間的相互關係,然而證據顯然不足。現場只見一個畫有納粹黨衛軍符號的黑色摩托車安全帽;一面烏克蘭的門牌上印著「亞速」,這個直到二〇一六年由極右翼分子主導的組織,在馬里烏波爾戰役期間堅守在戰況激烈的鋼鐵場裡;旁邊放著毫不相干的烏克蘭和美國國旗。導覽員跟孩子和家長解說展示櫃裡的物品時說:「烏克蘭是北約對付俄羅斯的計畫。」在這之前還有一九九九年的科索沃戰爭、二〇〇三年美國襲擊伊拉克,以及二〇一一年法國和英國武裝干涉利比亞等其他計畫。如今烏克蘭是西方國家部署的區域,在這種說法之下,烏克蘭人只是北約遠端控制的作戰機器人,而不是一個獨立自主國家的人民。在此就能聽到歷經烏克蘭戰事失敗的數個月後,俄羅斯言論風向變了。從二〇二二年夏天起,無中生有的烏克蘭「納粹」不再是頭號敵人,北約才是。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在動員符合兵役資格的俄羅斯公民演說上,普丁刻意避談在對戰俄羅斯侵襲時,烏克蘭人的高戰鬥力和積極性,以及他們的出奇制勝。他謊稱俄羅斯在烏克蘭與整個北約作戰,目的是為了替俄羅斯的疲乏無力找說詞。
北約是普丁心目中最理想的敵人。秉承他的精神,展覽為所有年齡層和不同品味的人提供了解釋:對年輕的俄羅斯人來說,北約是邪惡的組織,在他們出生之前就一直肆虐這個世界;對老一輩的俄羅斯人來說,北約是熟悉的老對手,蘇聯在冷戰中敗北後,它就像章魚一樣不停擴張;西方左派把北約看成是美國統治世界的工具;對全球南方國家來說,北約是一個軍事集團,打著看似宣揚自由的名義,將西方的殖民主義延續至未來。
作者為德國《時代週報》(Die ZEIT)外交政策通訊記者,現居莫斯科。自一九九〇年代起專門報導俄羅斯、東歐和近東新聞。撰寫的文章、Podcast、有關俄國多民族國家和普丁新民族主義的書籍,擴大了我們對這個國家的認識。早在求學時期便熟知俄國,曾就讀於莫斯科國立羅蒙諾索夫大學等學校。
書名:《普丁的復仇:威脅全世界的俄羅斯政權是如何形成的》
作者:米歇爾.圖曼(Michael Thumann)
出版社:商周
出版時間:202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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