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老派球迷的逆襲:挺球員、背紀錄、重情義,找回看球的初衷與樂趣》

【書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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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不離不棄的執念

接下來我所提出的建議,應該會讓球迷非常震驚,簡單說就是「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只要球隊惹惱了你、球團做了你不贊同的行為,你大可不必再為它加油。假如它輸了太多場次,你也可以當個戰績迷,轉去支持另一支常勝軍。不管基於任何理由,甚至只是心情不好,你都可以改變想支持的球隊,反正這些都是你的自由。

這些提議應該違逆了每位球迷終其一生所接觸到的觀念。根據前人的說法,球迷的核心精神在於忠誠,其定義是:「不論球隊處在順境或逆境,我們都必須不離不棄,捍衛你所效忠的隊伍。」在生活的各個領域中,這是值得敬佩的做人原則,但它適用於觀賞球賽嗎?一支職業球隊值得你付出如此的忠誠嗎?法律是否有明文規定,你在孩提時代成為某隊的球迷,或在出生後就被家人灌輸要效忠它,就必須永遠不變?當然沒有。

「對球隊一輩子不離不棄」根本沒有道理。你敢說從小到大對食物的口味都沒改變嗎?你還去同一個社團、支持同一個政黨嗎?你還在聽十二歲時喜歡的流行歌嗎?當然不是。長大成人後,隨著生活範圍的拓展,我們對各種事物的品味和觀點都會有所變化。同樣地,我們對於運動的喜好也會轉變。因此,你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支持別隊。

我相信,這樣的心態才合情合理。我自己也多次改變了支持的球隊。

我不是亞特蘭大人,卻變成了勇士隊的球迷

我是在一個人數不多、結構單純的家庭中長大。從小我家人就對運動賽事不感興趣。我的父母親在底特律出生和長大,他們當然知道老虎隊(棒球)、雄獅隊(美式足球)、紅翼隊(冰上曲棍球)和活塞隊(籃球),也能說出幾位明星球員的名字,但他們不是球迷,不會去現場看球,也不怎麼關注球隊的現況與未來發展。而我出生在底特律郊區的弗林特(Flint),在那裡度過了生命中的前十一年。當我開始發自內心地對球賽感興趣時,自幼耳濡目染而來的底特律球迷精神就深植在我心中。

父母發現我對運動賽事感興趣後,就常帶我去看老虎隊的比賽,偶爾也會去看美式足球。在他們的資助下,我收藏了許多棒球的球員卡與紀念品,還讓我發展跟運動有關的興趣。但大體來說,我在童年時期會成為死忠球迷,都是由我自己決定的,是透過在電視上看到或在收音機上聽到的訊息而做出的選擇。也就是說,我沒有像許多人那樣,被大人灌輸要效忠某個球隊。從來沒有哥哥、姊姊、父母、祖父母或叔叔伯伯告訴我說,底特律老虎隊比其他球隊更厲害,或是我們有義務要支持底特律雄獅隊。我喜歡看到這些球隊贏球,它們表現不佳時我也會感到沮喪,但我從不覺得必須為此展現絕對的忠誠。

一九八五年初,我跟著家人從弗林特搬到了西維吉尼亞。全美各地的電視頻道都會播送NFL的賽事,因此我仍可以繼續關注雄獅隊的戰績和表現。除此之外,底特律活塞隊在一九八〇年代中期晉升為NBA的精英隊伍,所以我也持續對籃球的熱愛,但對老虎隊就另當別論了。

在那個年代,全國性的頻道每週就只轉播一場MLB的比賽,儘管老虎隊在一九八四年贏得世界大賽,但在我所居住的地區,電視台很少轉播老虎隊的賽事。在那個網路尚未普及的年代,你無法透過某個聯盟的串流平台觀看賽事、為你所喜愛的球隊加油。你也無法用手機APP觀看由傳奇球星喬治.凱爾(George Kell)和艾爾.卡林(Al Kaline)所講評的職棒賽事。底特律WJR電台的訊號雖然強大,但仍不足以將播報員厄尼.哈威爾(Ernie Harwell)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那位於山區的家中。我在搬家前最喜歡從收音機去聽老虎隊的賽事直播,但搬家後就聽不到了。棒球曾是我最喜愛的運動賽事,我每天都需要它。如今我必須找到另一種寄託。

多虧了WTBS超級電視台,我才有新管道可以觀看棒球賽事,只不過主角換成了亞特蘭大勇士隊。WTBS的老闆泰德.特納入主勇士隊後,用它來建立聲譽和吸金。

此外,他還經營戶外廣告看板,製作情景喜劇、職業摔角比賽和有線電視新聞,因此賺了很多錢。多虧了他,即使是居住在西維吉尼亞、俄克拉荷馬州或俄勒岡州的孩子們,每天也都能看到MLB的比賽。在那幾年裡,我仍然會告訴別人,說我最喜歡底特律老虎隊了,但其實我每年觀看一百四十多場勇士隊的賽事,不知不覺中,我就成了勇士隊的球迷。不過,它在賽場上的表現並不出色,可說是八〇年代中期最差勁的球隊;個別球員的表現比老虎隊差,也沒有特殊的美德或優點(這也不值得拿來說嘴)。然而,我會變成勇士隊的球迷,簡單地說,只是因為常常收看它的賽事。

我跟家人們搬離密西根後,每年還是會返回老家探親,但我不再支持老虎隊了,所以堂兄弟姊妹、朋友以及老同學們都會怪我。事實上,我支持勇士隊的理由就跟以前支持老虎隊一樣:常常觀看或收聽它的賽事轉播、關注它的戰績。在西維吉尼亞,我能看到勇士隊的比賽,是因為有線電視頻道有播。而我以前會看老虎隊的比賽,就只是因為出生在密西根。因此,我為什麼會觀看某球隊的賽事、成為它的球迷?硬要找出理由的話,其實前者還更加合理。

我改變了我所支持的球隊,是因為我搬家了。許多人去波士頓念大學後,就變成紅襪隊的死忠球迷。這些人是最好的例證,說明轉換居住地就是改變忠誠度的常見原因。

不過,我也曾因為其他不合理的原因而改變我所支持的球隊。

在童年時代,我和周圍的人都支持密西根狼獾隊(美式足球和籃球隊都用這個隊名)。但我家沒有人念過密西根大學,我們只是碰巧住在那裡,而我也剛好喜歡這些運動。像我這樣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會支持密西根狼獾隊。搬到西維吉尼亞後,我仍然可以「隔空」支持底特律雄獅隊、活塞隊和狼獾隊,因為電視上都有轉播它們的賽事。我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要改變對他們的死忠支持。

在一九九〇年秋季,我希望能進入密西根大學就讀,但校方沒有接受我的申請。我的中學成績和大學入學測驗分數都不太好,所以審查委員的決定並沒有錯。但我錄取了俄亥俄州立大學。入學後,我就改變了自己所支持的球隊。理論上,我應該如此為自己辯護:「我不再支持狼獾隊。因為我在俄亥俄州立大學過得很快樂。度過美好的一學期後,我深受該校的精神所感染。」這當然是胡扯。我搬進宿舍前就放棄狼獾隊了,這純粹是出於報復心態,誰叫密西根大學拒絕了我。但我從未後悔過這項決定。

時至今日,我女兒居然成功錄取了密西根大學。於是我想知道,自己對它的怨恨是否會繼續下去(已超過三十年了)。

贏球的快樂是短暫的

有些人這輩子從未離開老家,甚至從中學到大學都是念在地的名校。但他們不見得要支持自己校隊。不管基於任何原因,他們都可以去支持外地的球隊。你甚至可以當個戰績迷,每年都只會支持強隊。

這種觀點一定會引起眾多球迷的反對。畢竟,經歷失敗後所獲得的戰果才甜美。在球隊處於低谷時放棄它,你就沒有機會看它在日後舉起冠軍獎盃,享受那狂喜、一生難得的體驗,也沒機會跟其他球迷一起回憶一路走來的點滴。球迷們總是陪伴球隊走過高低起伏、經歷黑暗的深淵,最後見證它重返榮耀!共享傳承、歷史、痛苦和悲傷,最終共同歡呼!這就是身為球迷的感動。但我認為,這些感受都被過分誇大了。

從勝利中獲得的快樂是短暫的,甚至只是一種幻覺。心理學家說,這叫「持續性偏誤」(durability bias),也就是以為某事所帶來的情緒會不斷持續下去。快樂很少能持久,哪怕是碰到升官或結婚這樣的人生大事,更不用說你所支持的球隊拿下總冠軍。

就拿知名體育作家比爾.西蒙斯(Bill Simmons)為例。大家都知道,他長年抱怨自己是心酸的波士頓球迷。二〇〇四年,紅襪隊在歷經了八十六年的失敗後,終於再次贏得世界大賽冠軍。西蒙斯為此寫下著作《今生我已心滿意足》(Now I Can Die in Peace)來記錄這段經歷。就在同一時期,NFL新英格蘭愛國者隊也開啟了日後二十年的霸權。

西蒙斯寫了一篇文章,至今仍時常被人引用,即〈真球迷的規則〉(Rules for Being a TrueFan),其中包括「五年條款」:

你所支持的球隊在贏得冠軍後,立即獲得了為期五年的豁免期。在這段期間, 你不能抱怨球隊的任何決策與作為,包括球員交易、選秀、削減薪上限和換教練。就算愛國者隊在接下來的五年戰績是零勝八十敗,我也不會對它有任何意見。這就是球迷應該遵守的規則。只要你支持的球隊贏得超級盃,在接下來的五年你就必須無條件支持它。這段期間若球隊有任何好表現,都只是給你的額外獎賞。

不過,只要你稍微了解西蒙斯的言論與作為,就知道他的球迷魂沒有得到任何平靜和撫慰,哪怕紅襪隊自二〇〇四年拿下世界大賽後,又贏得了四次MLB總冠軍。不管波士頓的球隊贏得多少冠軍,西蒙斯都沒有遵守五年條款,仍在抱怨和挑剔愛國者隊和塞爾提克隊的問題。不管球隊是連敗或小輸,他依然會感到很痛苦。這些球隊贏球為他帶來的快樂,比起十八年前更為短暫。他當然不是欺騙世人的偽君子,只是他以為球隊奪冠的滿足感會持續很久。但這種觀念完全錯了。奪冠的當下,每個球迷都會亢奮不已,只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對於波士頓的球迷們來說,至少在過去幾十年來,各大職業球隊的勝場都遠遠超過敗場。他們應該會覺得,就算球隊近期表現不佳,也不該放棄它們,否則就太不講義氣了。不過,如果支持某球隊是受家人影響,而它多年來一直表現得很糟糕,你會作何感想?它展現不出一點競爭力,長達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排名在末段班,那你還挺得下去嗎?

不該死忠支持萬年爛隊

假設你出生於一九八七年,從小就居住在明尼亞波利斯市,自孩提時代就迷戀籃球,也支持明尼蘇達灰狼隊。灰狼隊成軍於一九八九年,當年就開始參加NBA的賽事,而那時你還是個小小孩。當你十歲時,灰狼隊的年輕球星凱文.賈奈特(Kevin Garnett)是陣中主力,帶領全隊第一次闖進季後賽。在接下來的六年,灰狼隊都有打入季後賽,雖然有五次在第一輪就遭到淘汰,但已經是灰狼隊的強盛期。不過自從二〇〇四年賽季開始,當時十七歲的你看到灰狼隊開始陷入低谷,在那之後長達十七年,它只有打進一次季後賽,根本連邊都沾不上,在分區聯盟老是排名墊底。在這段低潮期間,灰狼隊曾以分區最低順位擠進季後賽,但於第一輪止步。

在二〇二一年二月底的一場賽事中,灰狼隊敗給了鳳凰城太陽隊,因而寫下了一項極為難堪的紀錄:從勝率來算,灰狼隊成為了美國職業運動史上最爛的球隊;不僅僅在NBA,而是在全美所有的職業運動項目中。灰狼隊在成軍後的三十二個賽季中,勝率為〇.三九三〇七,打破了NFL坦帕灣海盜隊的紀錄,後者在成軍後的四十六個賽季中,勝率是〇.三九三二一。對你這位三十五歲的灰狼隊球迷來說,人生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見證這支球隊有多爛,甚至達成不名譽的紀錄。一支球隊若長時間都表現得這麼糟糕,是否還值得你付出無條件的忠誠?它也許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奪得冠軍,比如說二〇三〇年,但你有辦法忍受數十年的痛苦煎熬嗎?如果到頭來又是一場空呢?

我認為這不值得。事實上,我認為球迷無條件的不離不棄,反而會助長球隊的消極心態。灰狼隊管理階層就是這樣堂而皇之地擺爛。如果它是在故意輸球,球迷的忠誠反而是在助紂為孽。事實上,許多球迷繼續在購買灰狼隊的主場門票和商品,或在電視前準時觀看,所以球團才有恃無恐。從數字來看就很清楚。

億萬富翁格倫.泰勒(Glen A. Taylor)於一九九四年收購灰狼隊,他花了大約九千萬美元。到了二〇二一年,他準備以十五億美元出售球隊的大部分股權(編按:但泰勒於二○二四年三月反悔,最終交易破局)。灰狼隊的價值漲了十倍,這都要歸功於眾多球迷的不離不棄;如果他們在十年前轉去支持密爾瓦基公鹿隊或印第安納溜馬隊,就能看到更多精彩的比賽。

你所支持的球隊難免會遇到一兩個失敗的賽季,當然這時不必急著去投入新球隊。

不過在某個時間點,經年累月的失敗會令人無法忍受,正如明尼蘇達灰狼隊、匹茲堡海盜隊、底特律雄獅隊或水牛城軍刀隊的慘況。這時你就有轉隊的好理由。觀看比賽是有趣的休閒活動,但無止盡的輸球卻讓人不忍卒睹。而死忠球迷所承受的痛苦是拿不到獎盃的。

財大氣粗的球團老闆

球迷應該轉球的好理由之二,就是球團老闆和管理階層令人厭惡。不過這種評價因人而異。很多人認為,當今社會貧富差距這麼大、有那麼多億萬富翁,都是政府施政的錯誤。我也想補充一點,這是另一個「鍍金時代」(Gilded Age,譯按:南北戰爭後經濟飛漲的暴富年代),有錢又有權的企業家買下球隊後,產生了各式各樣的負面影響。有些球隊因此負面消息纏身。

有些老闆擅長詐取納稅人和政府的錢財,甚至肆無忌憚地將個人利益擺在球隊的勝利之上。絕大多數的球團老闆作風都很謹慎,但有些球隊的高層卻很浮誇。芝加哥小熊隊的里克茨(Rickett)家族、奧蘭多魔術隊的德沃斯(DeVos)家族以及亞利桑那響尾蛇隊的肯德里克(Ken Kendrick),都與川普政府關係密切,更是某些惡質政治活動的贊助者和參與者。NFL華盛頓指揮官隊的前老闆丹尼爾.斯奈德(Daniel Snyder)花了多年的時間、竭盡所能地保留這個帶有種族主義的隊名。此外,他所管理的球隊辦公室還爆出性別歧視和性騷擾等情事,甚至有主管鼓勵這些行為。

紐約尼克隊的老闆詹姆斯.多蘭(James Dolan)遭到「美國勞工關係委員會」(NationalLabor Relations Board)指控,他威脅要扣留員工的工資,要對方不得加入工會。辛辛那提紅人隊的前老闆舒特(Marge Schott)與洛杉磯快艇隊的前老闆斯特林(Donald Sterling)都發表過惡劣的種族主義言論,因而被迫售出球隊。舒特的行徑更加荒誕,他曾大力讚揚獨裁者希特勒。

這裡的篇幅有限,否則我還能舉出更多例子。球團老闆有一堆罄竹難書的惡行,為道德和法律所不見容。

這項建議也許太過極端:球隊老闆或高層的作風讓人感到不悅,球迷就應該要馬上出走。這些人都是億萬富翁,行事風格難免浮誇,對他們標準太高的話,我們就沒有球隊可以支持了。不過,有些球迷還真能用高標準來判斷要不要支持某球隊。但是,要追蹤每位球團老闆和高層的言行是否符合道德規範,根本是難上加難。身為體育記者,我當然知道哪些體育界的人士有法律問題、說了哪些不適切的言論或是道德立場有問題。

但大多數的球迷們都不需要完整知道這一切。若你想要當個熱情忠誠的好球迷,最好要放寬一點道德觀。

不過,若球團老闆或高層主管的惡形惡狀真的是眾所周知,那球迷就不應該再裝聾作啞。這時,我們可以合情合理地表達不滿、離開原本所支持的球隊,轉去支持異議較少的億萬富翁和他的球隊。這是你的自由,每個人都有權利根據自身的價值觀和信念做選擇。

陪孩子一起成為道奇隊的球迷

想要改變你支持的球隊,還有一個好理由:你高興就好。不管是出於直覺或情感,轉隊都是合理的選擇。

身為棒球記者,我大部分的工作都跟球場有關,但我從來沒有強迫孩子們要看球賽。恰恰相反。雖然我會帶他們去看小聯盟的比賽,家人也會一起看球賽轉播,但這都是休閒活動,孩子們也沒有因此產生興趣。兒子和女兒分別長到七歲和八歲時,有短暫地對棒球產生熱情。不過他們喜歡的是洛杉磯道奇隊。這有點令人困惑,畢竟我是勇士隊的球迷,更不曾向他們大力推薦道奇隊。住在美國中西區的他們,也不曾熬夜觀看西岸的棒球比賽。他們會支持道奇隊,只是因為一些偶然又不痛不癢的原因。

二〇一二年,我們一家人前往加州度假。而家人們都覺得那裡是天堂,也認為好萊塢的重鎮洛杉磯很迷人。因此,他們想要支持一支棒球隊的話,那麼選擇加州的球隊應該是很合理的。

洛杉磯道奇隊是媒體的焦點,當時它的外野手普伊格(Yasiel Puig)的表現很傑出,場內場外也有許多爭議(開車超速、對球迷比不雅手勢等),所以成為了我廣播節目的話題。孩子們聽到了這些內容後,對普伊格非常感興趣。

我向他們解釋說,他以前是古巴球員,叛逃到美國來打棒球;他的言行很激進,所以惹惱了守舊派與保守團體。我兒子受這兩個特點所深深吸引。又有一天,我在看道奇隊的比賽,女兒問我是誰在投球,我回答說是柯蕭(Clayton Kershaw)。後來我越講越起勁,說柯蕭是當時MLB最厲害的投手。女兒對「最厲害」這個概念非常感興趣,所以就喜歡上柯蕭了。

孩子們喜愛道奇隊、喜歡看球賽,但從來沒有過於狂熱。有一年我去亞利桑那報導道奇隊的春訓,兩個孩子都要我買道奇隊的衣服和商品。兒子還在他的臥室牆上掛了球隊的三角旗。道奇隊前往辛辛那提與紅人隊比賽時,孩子們也想去現場觀賽,於是我們就成行了。幾年前,我帶他們回加州,也去道奇隊的主場觀看賽事,但那時他們對棒球的興趣正在淡去。他們在這次旅行中買了新的道奇隊商品,但主要是為了跟上體壇的話題,並向朋友們炫耀自己遠赴加州度假。但我猜想,除了柯蕭,他們倆應該說不出道奇隊任何一位球員的名字了。

我們現在偶爾還會一起去球場看比賽,但他們倆沒有在關注任何一支球隊的發展了;職棒賽事已不再是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

當年,他們短暫地成為道奇隊的球迷。有趣的是,在我送他們相關的球衣和商品時,我也買了一些來穿,這樣一家人去去辛辛那提或洛杉磯看球時,就能融入現場的氣氛。有時在家裡看電視轉播,我們也會穿戴球衣球帽來炒熱氣氛。

在我與孩子們享受天倫之樂的這段期間,勇士隊的競爭力不斷下滑,而道奇隊的戰績不斷攀升。因此除了工作,我還有更多理由去看道奇隊的比賽。孩子們對棒球的興趣減退後,就變成有自己獨立想法的青少年,所以那段短暫時光的回憶就更珍貴了。孩子們與我談論我所熱愛的棒球,這份親子間的美好回憶與道奇隊的賽事緊密相連。

變成某球隊的球迷,大多是出於隨機的緣分,或是碰巧有那樣的心情。在許多情況下,這是由居住地所決定的。我出生在密西根州,便成為老虎隊的球迷,這純粹是偶然的因素。媒體曝光度也很重要。我之所以成為勇士隊的球迷,只是因為電視頻道有轉播他們的賽事。

電視台兼勇士隊的老闆透納以前是經營廣告看板的業務,他相信,只要不斷用低成本重播簡單的節目,如情境喜劇《我愛露西》和棒球比賽,便能將無線數位電視台打造成強大的媒體平台。

有些人會成為球迷是出於情感上的連結,但與那支球隊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而是與一些人生回憶有關。就像我和孩子們一起看道奇隊比賽的日子。有了這份情感上的連結,我才會承認自己喜歡道奇隊多於勇士隊,如今我依然非常支持這支洛杉磯的球隊。

近年來,道奇隊帶給我很多的歡樂,而勇士隊卻經常讓我反感。我討厭那支球隊的文化,尤其是球團還堅持使用斧頭樣的隊徽,保留大眾對原住民的刻板印象。此外,它總是想方設法要騙走納稅人的錢、並排擠亞特蘭大市區的黑人球迷。的確,當它在二〇二一年贏得世界大賽時,我是有點開心的。但我更愛八〇年代的勇士隊,哪怕它當時輸掉了很多比賽。總之,我現在找不到理由要繼續支持它,畢竟球團又不為我這樣的球迷著想。

作者為前NBC Sports的首席棒球作家,創建了棒球部落格HardballTalk,也在NPR、彭博社、BBC和ESPN發表文章。


書名:《老派球迷的逆襲:挺球員、背紀錄、重情義,找回看球的初衷與樂趣》
作者:克雷格‧卡爾卡特拉(Craig Calcaterra)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時間:202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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