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瑜遭罷免，中國統戰產業鏈也受影響

圖片來源：美聯社／達志影像

在2020年6月6日，高雄市民以超越當選票數89萬票的近94萬票成功罷免韓國瑜，也使韓國瑜喪失高雄市長的寶座。在韓國瑜近幾年大起大落的政治生涯背後，令人注目的一直是他背後隱隱作現的中國身影。

這些身影浮現在各個不同的線上平台，如內容農場、Youtube等，也在封閉的LINE群組中透過假消息轉傳。

內容農場方面，極具爭議的「密訊」即被報導者撰寫揭露過，其背後有新黨背景、曾出席《海峽導報》多媒體中心的落成儀式的林正國；另外還有一群內容農場，屬於由中國商人Evan、余國威所參與建置的「大榴槤系統」。根據《報導者》的報導，這些內容農場中批評中國的文章會遭中國背景的主事者Evan施壓取下。另外，還有由中國公司「無為科技」所經營的歡享網與相關內容農場。這些內容農場的文章，都大量在藍營社團、粉絲頁流傳。

之前《鏡週刊》就曾報導，前10大挺韓的Youtube直播主都有方便觀眾小額捐款的功能，贊助方式從信用卡、ATM、網路ATM、超商都有。只要有小額捐款功能，觀眾能直接「打賞」，Youtube的「黃標」機制就無法阻止Youtuber透過政治議題獲利；而來自中國的廈門記者「希達」，也在Youtube開設「玉山腳下」頻道挺韓；他還製作閩南語電台節目〈相等五里桥〉，透過《933樂活網》在台灣中南部地區播放；而該節目的後半段是在中國的晋江電視台所錄製。

這些內容農場、Youtube的影像資料，都很有系統地在LINE群組中流傳。在Facebook的社團方面，之前曾有外交政策的文章指出，有中國的公關公司投入協助經營支持韓國瑜的社團；媒體方面，英國《金融時報》也曾接獲旺中集團內部爆料，指稱「國台辦天天打電話」、「可以影響頭版版面編排」。

當韓國瑜當選高雄市長之後，與中國統戰部頗有淵源的「台灣光彩促進會」與其會長駱宏賓，舉行了「高雄旗津－溫州洞頭小三通」典禮，時任高雄市觀光局長的潘恆旭、國民黨籍立委黃昭順，及數位國民黨籍市議員也一起參與，試圖營造兩岸和諧就可賺大錢的假象。

韓國瑜參選總統後，中國也沒有閒著，在中國的台商也是中國動員的對象。中國湖南省長沙台商協會向中國湖南省台灣事務辦公室申請了人民幣149萬元的補助，邀請具有台灣投票權的台商及會員約400人參與造勢餐敘，並補貼這些成員的返台機票，要求這些台商返台拉抬韓國瑜選情，涉嫌替韓國瑜賄選。

至於台灣方面，在澳洲自首的中國間諜王立強也供述，中國方面要求他干預2020年的台灣總統大選；之後，國民黨政治人物蔡正元與商人孫天群，聲稱中國政府可撤銷王立強的通緝、輕輕處理其司法責任、協助清償債務等方式，要求王立強改變之前的供述，改稱是自己受到民進黨賄賂與指使。蔡正元為何可代替中國方面做出這些「承諾」？這些疑點都十分啟人疑竇。

這些圍繞著韓國瑜的統戰產業鏈，都即將在韓國瑜被罷免之後，跟著韓國瑜的隕落而有所改變；短期內，部分產業的活動量可能會降低；但是，只要中國仍意圖介入台灣政治，這些產業恐怕只是轉趨低調，並尋找下一個中國所支持的政治人物罷了。

平心而論，賺錢並沒有不對。但是在接受中國金援、把假消息或有問題的新聞框架丟到了台灣的輿論市場後，卻會造成台灣社會的撕裂、營造出脫離事實脈絡的同溫層，導致台灣民主的傷害。商人確實無祖國，但這樣大賺統戰財的商人們在博取自己利益的同時，卻將其成本轉嫁到台灣社會，就如同隨意排放廢水的工廠一樣。這種把成本外部化的作為，應該受到社會大眾的抵制。

面對來自中國的境外統戰，台灣沒有輕忽的資本。一方面，我們要持續討論如何應對中國逐步滲入的統戰之手，阻斷介紹商人去找中國政府拿錢的中間人；另一方面，也要逐步建立起大眾的媒體素養，學習多方查證並辨識假消息，才能破解這些中國政府對台灣的操作手法。雖然韓國瑜罷免成功可以讓中國短期內在台灣喪失重要的操作標的，但為了捍衛台灣的民主，面對中國統戰的這一仗，我們只能繼續打下去。

作者為自由軟體工作者，公民記者，長期g0v零時政府參與者。曾任民間司改會資訊專員、黨產會兼任委員、PDIS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