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投川普是台灣和世界較佳選擇

趙君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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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美聯社/達志影像

「凌晨兩點二十分,康威(Kellyanne Conway)接到美聯社編輯的來電

『要宣布哪一州的勝負?』她問

『不是哪一州?』他說,『是整場大選。』」

──《洞悉市場的人:量化交易之父吉姆.西蒙斯與文藝復興公司的故事》

以上的引文雖然短,但卻非常傳神地再度提醒了我們一件事:川普是在混亂與意外中變成全世界最有權力之人的,全世界包括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根據《經濟學人》雜誌的描述,開票當天川普都只在白宮附近租了個小會議室準備宣布敗選,沒想到竟然贏了,當下他太太馬上哭出來,不是喜極而泣,而是沒想到連他先生這樣的人也能當上美國總統。

其實川普走出來宣布勝選的一臉茫然和幾分惶恐的表情,是最不像他的少數時刻。其實川普從2015開始投入大選,只是想更進一步拉抬自己的知名度,但他的訴求正好點起了美國鐵鏽帶廣大不滿失業勞工的憤怒之火。

的確根據Matthew C. Kleinc和Michael Pettis 的新書《Trade War Are Class Wars》,在一百個最受中共進口品打擊的郡當中,川普在其中的八十九個贏得了初選(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Angus Deaton和太太合寫的新書《Deaths of Despair》中,也對這個中高齡受害白人群體有非常深入精彩的研究)。再加上他特異、刻意挑起衝突的風格,各大媒體無不感到有亮點,競相幫他做免費宣傳,讓他聲勢扶搖直上,最後連主流共和黨也只好順應時勢靠過來。

對川普而言,一路都是做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變成全世界最重要的人讓他更沒有誘因在入主白宮後要洗心革面、循規蹈矩,這也就是為什麼在美國前國家安全顧問波頓的新書《事發之室》裡面有如此多對川普無知、唯利是圖、自我中心的描寫。但也因為這樣,本文會指出,他如此的個性配上他手下許多非常了解中共邪惡的超級鷹派,還有他一路被中共欺騙與因為疫情被中共毀掉勝選方程式的慘痛經驗會讓他真的跳出框架外以最強力的手段對抗中共。

相形之下,由民主黨在歐巴馬時期的執政風格來看,他們雖然也有足夠多的謀士在仔細觀察、紀錄中共層出不窮的惡行,但他們偏好以傳統框架結合盟邦在國際組織中和中共較量,只會被中共繼續用虛與尾蛇、略施小惠的方法蒙騙下去,然後驚訝的發現中共又靠吸美國的血長的更大,到時候只能以顧全大局之名對中共讓步、節節敗退,就像抗戰勝利後的國民政府一樣。

不可否認的,川普對國際政治知識的缺乏和盲目自信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對盟邦或是他看不爽的外國任意大小聲,也相信靠自己軟硬兼施的談判手段,任何難纏的對手都會乖乖屈服和他談。但很不幸的,這套很簡單的哲學讓他灰頭土臉,因為對本來就是國際孤兒、和美國/國際經濟連結不深的流氓國家如北韓、伊朗和委內瑞拉來說,制裁能帶給這些獨裁政權的額外痛苦很有限,他數次主動提議見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更反而提高了金執政的合法性。不只流氓國家不把他當一回事,傳統北約盟邦和全球懂英文的菁英知識分子更大部分把他當笑話和亂源看。

但在他灰頭土臉的美國最大外交政策中有個難以忽視的亮點,就是被川普弄的元氣大傷的中共。因為中共可不是孤立的流氓國家,而是滿口國際合作好話,緊密寄生在美國當盟主的國際體系中瘋狂模仿、學習、偷竊、欺詐以壯大自己的典型小人。川普原本的目的非常簡單也和他三十多年前想對日本做的事情一樣:透過貿易談判要大幅度削減美國、中共雙方龐大的貿易赤字。但整體實力遠不如三十多年前日本的中共反應卻和日本完全不同。

日本當初是以自動設定出口限制、主動赴美國設廠等方式來換取美國放棄要求日本開放某些敏感產品如稻米的國內市場,但中共一開始卻是以流氓謾罵的方式說美國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結果就是關稅被美國一路追加、各國外商開始考慮出走只好在阿根廷雙方閉門的高峰會上先由習近平求饒再坐上談判桌。

但雙方辛苦談了四個多月後好不容易談出來的協議文本又被習近平一手否決近三分之二的內容,準備賴帳,結果被暫緩提升的關稅稅率又被加上去。雙方2019年6月在大阪G20會議再度舉行高峰會想尋求妥協,結果中共連基本的承諾─大量購買農產品─都遲遲不履行讓川普再度暴怒決定在八月進行第三波加稅。

最後終於在川普威脅要將剩下一千多億美金還沒有被加稅的中共商品通通加稅的危脅下,雙方同意在2020年1月15日於白宮簽訂第一階段貿易協定。這個好消息讓全世界鬆了一口氣也讓川普以為自己的連任大業以穩如泰山,卻不知道這只是更大的風暴來襲之前中共又一次的在玩弄談判對手。

原來中共願意放下身段和美國簽訂協議,除了答應非常高額的對美採購外,還白紙黑字的承認了各種之前堅決否認的強迫技術轉移與智慧財產權竊盜並同意建立監督協議的執行機制,是因為知道人類史上最大的武漢肺炎疫情即將無法掩蓋了。

換言之,川普以為的勝利在望、天下從此太平,他成為讓美國再次偉大的英雄完全是中共的詭計又一次得逞。之後川普又因為自己對疫情的應對無方使得美國成為疫情最嚴重的國家,經濟也陷入失業暴增、GDP暴跌的危機,還被中共趁火打劫宣傳自己優越的體制才是疫情中的救世主又趁亂於六月底強行通過港版《國安法》進一步測試自由世界容忍的底限。

所幸這種種不堪的真相都被川普內閣中的一堆鷹派看在眼裡開始謀劃重手反擊,從大約六月中開始,針對中共在國內外的各種重大惡行,美國國務院都會迅速發措詞嚴厲的聲明譴責,甚至還翻出舊帳直接力挺2016的南海仲裁結果直接宣告中共對南海的主張非法。

除了檯面上頻頻重砲抨擊中共的國務卿龐培奧和大家已經很熟悉的Peter Navarro、Robert Lighthizer、Matthew Pottinger 外,現在連FBI的局長Wray和司法部長Barr都以長篇公開演講係屬中共的惡行,Barr更是破天荒的點名了美國自己的大公司因為垂涎中共境內龐大的商業利益而主動和中共妥協。

會搬出這樣大的陣仗出手對付中共,這在美國政治史上是史無前例的,除了川普自己應該是一再被耍弄到現在連任之路陷入重大危機而終於清醒之外,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班農以民間人士的身分和流亡富商郭文貴密切合作交換各種關於中共的重要情報並傳達到白宮,還在自己的帶狀節目《War Room Pandemic 》上天天痛斥中共罪行也不時邀請郭文貴上節目談中共內外交迫的現狀,這對於塑造、影響美國民意是有非常重要影響的。

事實上在《Fox New Sunday》主持人Chris Wallace對川普進行的四十分鐘訪談中,在被問到他的競選連任問題時,川普主動提到了班農,說”Let keep Steve out there, he’s doing a good job”。這其實已經是明白的點出了班農現在所發揮的裡應外合關鍵角色。更不能忽略的是,班農獲取重大中共情資的來源─郭文貴是明白主張要消滅中共,建立民主、法治、自由的新中國的準革命家。

相形之下,民主黨政府在歐巴馬執政時期首先感受到了中共對外開始變的強硬,楊潔篪在2010年東協國家的區域安全論壇的三十分鐘演講,大部分的時間都瞪著希拉蕊國務卿,還對著新加坡外交部長楊榮文,說出「中國是大國,其他國是小國。這是不爭的事實」。此外在Kurt Cambell擔任國務院亞太事務主管後,便一直想要重整美國的亞洲政策,最後終於有了名為亞太再平衡的(pivot to Asia)的政策。

之後歐巴馬所推出的TPP(《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展協定》)也是希望建立一個符合自由民主世界的貿易協定框架來規範中共的行為。這些政策不能說沒有意義,但是中共最擅長的就是先做出美好的承諾,再私底下開始搞各種偷雞摸狗的行為來換取比正規合作更大的利益。

讓中共加入世貿的慘痛經驗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但承諾的市場到現在幾乎都沒有開放,在政府機關的採購上也獨厚本國廠商。最經典的例子就是表面上承諾不強迫技術轉移,但中共口中的所有外商”自願”成立合資公司轉移技術,在美國Carnegie Mellon大學經濟學教授Branstetter看來,是類似在教父電影中人們是”自願”和黑幫老大Don Corleone做了個交易是一樣的意思。

所以總的來說,正因為川普對貿易問題過分簡單的認識和執著,讓他可以說是被中共戲耍了兩年,弄到目前在民調上大幅落後幾乎沒有競選動作的拜登,對一個非常自戀也自認偉大的總統來說,這其實是難以忍受的屈辱。

但對他上任之初很可能只是用來嚇唬中共而任用的各個鷹派,現在就是可以大展拳腳的時機,不會像之前川普還執迷於貿易協定時想要下重手都被川普否決,再加上對中共的認識已經不可同日而語,2016把川普奇蹟性的送上大位最重要的謀士班農在民間炒熱對中共全面對決的氣氛──班農現在已經在節目上公開為讓美元和人民幣/港幣全面脫鉤、要求中共開放武漢/香港的病毒實驗室讓美國徹查搖旗吶喊。

這絕對是一個把中共掃下歷史舞台的千載難逢絕機,即使民主黨也認識到中共的禍害比想像中深,也沒有理由陣前換將,回到讓中共一再鑽漏洞的正規體制內尋求改變中共的行為,試圖這樣做的人都反被中共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難道還要再多加上一個美國總統嗎?

作者有個雲霄飛車式的人生,曾很輕鬆的進了不太好進的美國學校博士班,以為自己會是華文社會科學界的明日之星,又因為一個烏龍,更「輕鬆」的被踢出來,開始闖盪亞洲江湖,到處求人下單,到目前為止的心得是「我32歲以前到底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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