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0月24日中共發布第14號主席令正式免去國防部長李尚福的部長和國務委員,還有前外長秦剛的國務委員職務,但是沒有給出任何免職的理由不到三天,中共中央公布更讓人感到不解的消息,就是今年年初剛剛卸任的前總理李克強在上海因為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而逝世,享壽68歲。
世人共識:沒人相信李克強是自然死亡
從目前海外中英文媒體和中文社交媒體圈的反應來看,唯一一個有共識就是沒有人相信李克強真的是因為心臟病突發而去世。畢竟中共黨政最高層領導幹部都普遍非常長壽,唯一例外是因病在69歲去世的前政治局常委黃菊。但黃菊在去世前一年2006年住院的消息就曾獲得當時全國政協發言人的公開證實,之後果然就極少出現在公眾視野,這對一個現任常委來說是很不尋常的,也證明他身體健康的確出了嚴重問題。
相形之下,李克強在擔任總理的10年期間,並沒有任何患病的消息傳出過,今年9月他前往敦煌莫高窟遊覽時所公布的影片中看來至少從表面看來也一切正常,但還不到1個半月,便忽然在上海的東郊賓館心臟病突發,而且出事後第一時間不是送到上海專門搶救心肌梗塞的中山醫院,或是距離和東郊賓館差不多近,但被認為好得多的華山醫院,反而送到以中醫為主,規模也只是中型的曙光醫院,所以還要勞動其他醫院更有名望的醫師趕過來救治對一個前正國級領導人來說實在很難不令人感到疑惑。
當然可疑之處還不只這點,李克強病發的地點東郊賓館次日便宣布停止營業到11月8日,時間長達將近兩周。但實際上作為上海最大、最新國賓館的東郊賓館內部是分成兩塊,其中南樓並不對一般人開放,專門用於官方接待,美國氣候特使凱瑞在2021年4月擔任拜登政府首位訪問中共的高官時也是在此下榻。但把規模甚大的整座賓館全部停止營業兩周最可能的解釋是防止有任何人或是媒體到現場去和賓館內的工作人員打探消息,試圖找出李克強暴斃之謎的蛛絲馬跡。
欲蓋彌彰的訃聞文字
另外一點不尋常的是李克強之死中共官方很快就公布了,但訃聞就在等了將近半天才後公布,這和過去如此層級的領導人一旦逝世,都是做好相關準備才一起公布各項訊息相比,可以看出連官方都有點措手不及。之後才姍姍來遲的訃聞雖然第一段介紹李克強的用語符合中共褒揚最高層級領導人的規格,形容他是「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傑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
但在後面總結他的政治生涯時卻5次提到習近平,還強調他「2023年3月,李克強同志不再擔任國務院總理職務。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後,他堅決支持和支持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如此刻意突出他對習近平的擁護不但在訃聞中突兀且不必要,根本是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根據媒體報導,預定在11月3日舉行送別儀式的具體形式更是低調、從簡到詭異的程度,首先是沒有追悼會,其次不邀請北京之外的共黨同志參加,各國駐華使節和外國人士也不會受邀參加。這對一個擔任10年總理,英文流利(李克強在港大演講時曾部分以英文進行)的前領導人來說近乎是羞辱,也看得出習近平的目的是所有對李克強一生事業的討論都減到最低,最好就是葬禮草草了事之後就讓李克強很快被所有人淡忘。的確根據《南華早報》的報導,在許多中共的大專院校系方和老師都得到指令,不許舉行自發性的追悼會,更要留心學生是否在網上發表有傷害性的政治言論,但這次習近平能稱心如意嗎?
目前一般的分析都是拿中共過去40年來兩次較大的政治動盪─推翻四人幫和64天安門─的導火線都是群眾在對當下情勢不滿下自發性弔念兩位富人望的前總理周恩來、前總書紀胡耀邦逝世來類比習近平本次對各地已經出現大批悼念李克強人潮的戒慎恐懼,並認為擁有對中共社會空前控制力的習近平可以成功壓制藉機發洩的民怨,但這樣的看法忽略了幾件事。
控制愈嚴密,人心怨氣卻更深
首先就是雖然在中共內部因為嚴格的網路監控,對中共或是習近平本人不利的消息需要較長時間和曲折的方式才能慢慢擴散開來為更多中共民眾所知,但從目前為止對李克強過世前後的種種處理方式其實很可能會引發和習近平所希望的相反效果:人們不會在短暫悼念後就忘了這件事,李克強因為長期權力被習近平架空,他對中共政治經濟發展的影響遠遠比不上周恩來和胡耀邦兩人,但習近平這樣惡搞反而把李克強抬高成一個習近平高壓惡政下的烈士。
因此當一般民眾面對眼前越來越苦的生活和越來越高壓的政治管控,隨著時間回想起李克強在位時敢適時的講出習近平執政下難堪的真相,如全中國還有6億人每個月收入不到1000人民幣、應該大力發展「地攤經濟」,在2021年夏天河南發生人為的淹水造成大規模死亡慘劇後只有李克強親赴災情現場,還有李克強離任演說時意有所指地講出「人在做、天在看,蒼天有眼」,卻在離任後短短幾個月便神秘死亡,必定會進一步失去對體制和習近平領導的信心,甚至變得憤憤不平。
換言之,若是將來真的爆發以悼念李克強為名的大規模抗議,真正的導火線並非李克強和周恩來、胡耀邦一樣政績卓越,並廣受國內外的敬重,而是習近平一連串愚蠢的處理方式自己把李克能變成了一個群眾發洩不滿的出口,雖然他到現在應該還是自以為厲害,以空前的速度就處理掉一個之前敢公開和他嗆聲的政敵。
另外值得點出來的是,當初周恩來和胡耀邦逝世後,出現大規模以悼念為名的抗議都是在清明節前後,也就是說民眾需要時間累積更多不滿,然後產生出集體行動的能量這點會和前面兩次類似。當然這樣的看法很容易被說成太低估了習近平目前掌控中共社會的權力,而且習本人對於這些前車之鑑一定也心知肚明,因此他勢必會預先有所防範,所以本文的這種狀況推演難以發生。
但是也就是在一年前左右,習近平引以為傲的空前嚴厲「清零政策」先是於9月遭到一位普通民眾彭載舟勇敢的在四通橋上掛布條抗議,接下來在廣州的海珠區發生民眾和警方間的嚴重衝突,然後是鄭州富士康工廠的工人暴動、逃離廠區,甚至連富士康創辦郭台銘人都私下發信給習近平直言這樣不合理的隔離政策會嚴重影響中共世界工廠的地位(雖然這則消息被《華爾街日報》獨家揭露後,郭台銘辦公室對此完全否認)。
最後在全世界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2022年11月底在中共的經濟中心上海的市中心,出現大批年輕人自發性的白紙革命,還直接喊出了史無前例的共產黨下台、習近平下台的口號,這也顯示了台灣與論圈許多台派常以「中國人的天生奴性」去解釋中共體制是無法改變,其實拉長時間維度來看就知道是禁不起考驗的,而把中共社會折騰了三年的清零政策,在爆發白紙革命後不到2個月就廢得一乾二淨。
因此可以想像,在中共經濟的某些數據如工業利潤率出現略微好轉,還是深陷停滯的泥沼之下,未來的幾個月中共官方將會處於一種風聲鶴唳的狀態嚴禁民間躁動,但只要大環境繼續惡化,民眾表面上被壓制的心裡怨恨只會持續累積,即使清明節因為官方已預先做好防範而未能產生集結,還是很有可能因為其他事先難以預料的火種,再以悼念李克強之名激發出類似白紙革命的抗議活動。
習近平的不安全感已讓他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那麼最根本的問題其實是,如果根據本文前半段所點出的種種詭異現象,假設是習近平和這次李克強的猝死有關。為何習近平要自己動手埋下一個加速自己一人獨裁體制遭到挑戰的引信呢? 答案的線索可以從他 這一年多來一連串的異常訊號與動作中找到。
第一個當然是明明是他自己任命的國防、外交兼國務委員的重臣都在上任後不到半年就被無預警也沒有任何理由就換掉,這代表其中必有外人不知道的,遠非中共高層政治常態的婚外情、貪腐的其他原因,這讓他陷入更大的焦慮和不安中,對於他主觀認知到有可能威脅到他權力的對象都要第一時間剷除而不顧長期後果。
第二個就是《日經雜誌》所獨家多次揭露,習近平八月在北戴河會議上遭到江派大老曾慶紅在老軍頭遲浩田的陪同下,面斥習近平施政無方,而且這消息可能也被美國情報機關掌握並報告給拜登,讓拜登在訪越記者會上直接說出習近平的經濟政策方向完全無效。
第三個就是去年在20大召開前,海外談論中共的自媒體頻道有不少都在大力傳播中共高層發生「習下李上」的宮廷政變,這必定嚴重加深了習近平的確對屢次出言挑戰他的李克強的忌憚。
所以綜合這三點,基於李克強這種級別的退休領導人其實不能任意離開北京,需要黨中央核准之下,上次李克強前往敦煌莫高窟參觀並在路上受到不少民眾歡迎的影片(事後很快被刪除)可能是決定其命運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次李克強又很天真地申請去上海度假就變成習近平製造其心臟病死的好機會。
短期來看,習近平當然可以表面哀傷,心理得意的趁國際局勢大亂之際,加速在南海、台海挑釁增加在APEC峰會上和拜登見面時談判的籌碼,但接下來在國內會發生的各種動盪、混亂,只會證明海外媒體並沒有看錯這位一手導演加速李前總理去毛澤東的「總加速師」。
作者有個雲霄飛車式的人生,曾很輕鬆的進了不太好進的美國學校博士班,以為自己會是華文社會科學界的明日之星,又因為一個烏龍,更「輕鬆」的被踢出來,開始闖盪亞洲江湖,到處求人下單,到目前為止的心得是「我32歲以前到底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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