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派系就是王道

廖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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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特的簽到模式

綜觀全台灣議會的簽到模式,就屬雲林縣最富人情味,每人擁有自己的一張簽到表,表訂九點開議,總能拖過十一點半,永遠不確定人數有多少、何時能確認議案,甚至於拿午飯時間為由火速審議預算,草草結束審議大會。担任議員四年,很難接受這種貼心,雲林縣議會的簽到燈永遠在報修中,只為了方便議員跑攤,或其他原因無法抵達開議現場而開天窗,後來從報修直接換成簡單的白底告示牌,避免選民對議員誤解。

雲林縣議會現場。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就算順利開議,「照慣例」三個字總是開議的常用詞,許多時候用來以多數暴力阻擋有意見的議員發言,直接進入表決通過幾千萬的預算。就算無法認同這樣錯亂、短視近利的運作模式,可惜的是,當黨團通知舉手大隊進議場表決時,提出異議者,換到的是一句「這叫作政黨、這叫做派系」。派系議員還是會再當選、但行使的是否是利於縣民的政策,真的需要好好討論,而不是不經討論地徑行通過。

雲林還有一個蠻特殊的現象,就是黨團除了民進黨團與國民黨團外,還有誠信聯盟與民意聯盟,而結盟的政黨立場與核心理念就算完全不同,也能合作無間,必須合縱連橫互相交換,可能是青年參政、沒有背景的新人,應該覺察到的政治現實,就算要打破成規,「參詳」(商量)需要時間,關係需要培養,人生百樣,不會只有自己想聽與想看的,經常自許成為一把傘,在擔任議員期間,至少可以為弱勢者遮點雨。

雲林縣議會臨時會日常。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所謂的無黨籍就是派系代表

2022年大選結果,無黨籍的議員高達二十二席,國民黨籍九席;民進黨籍十席;其他小黨各兩席,然而地方人士比誰都更清楚,無黨籍只是一個外衣,基本上是當選必要的一個選擇,其背景還是派系,今天的雲林縣,從議會到縣府各局處室,都已統一在縣長意志之下,未來對於預算的把關,恐怕也只是象徵性的程序。

已掌大權的──「青埔仔」,是民主社會的分子,成功的因素,除了個人的有效領導,以及資源交換,派系整合獲取席次,但其決策會影響著公共利益,畢竟議員可以兼職從事各種行業,形成利益結構會變成更緊密的樁腳體系,一旦整體代議士光譜過於接近,利益分配最後受益最少的會是與結構最邊緣的縣民,這真的是健康的嗎?

別讓民主政治產生的政治人物,就像一尊空心佛像,表面上寄託無數生靈心願、承載萬千信眾尊崇,但卻被有心人操控成謊言與金權遊戲的世俗宗教,保祐的不是人民而是金碧輝煌的廟堂。選民需要判斷力,這是公民投票的基本能力,若只為了利益,而決策時忽略了責任,就算讓人民賦予了權力,卻無法根據自由意志與良心行使職權,那應不是一個健康的議會下應有的代議士。

民主社會不用害怕不同意見,有意見,做有效協商,才能形成更好的決策,但若利用言論自由,一邊塑造雲林又老又窮的口號,一邊整頓人馬、分配位置鞏固盤根錯節的政商連結,藉由一條龍五合一的固樁行動,建立派系的版圖,這樣出神入化的政治操盤,讓今天的雲林誰當議長,誰當副議議長,就派系說了算。

正副議長手握議程安排、資源分配的權力,可讓想過的議案加速通過、會擋掉派系利益的議案石沉大海,並且正副議長具有「關切」的說服力,或稱「關說」,過去在地方政治都時有耳聞,雖說凡事一體兩面,好聽說成政治協商也可以,只是對政治人物而言,在乎的究竟是關係全民的分配正義,還是個人的派系利益?這正是值得選民檢驗的地方。

作者為第十九屆雲林縣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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